旁边的邓铎,也是抄起一沾了酱,喀嚓喀嚓的吃起来,上面条吃的稀里哗啦。
“到底怎么了?”邓铎上前两步,急,“你是钦差,没有皇命私自回京可不行.....”
“回哪?”
紧接着李小歪的声音响起,“家主,信,京城来的!”
“你这是?”邓铎不解的问。
“姐夫!”邓铎拍着李景隆的脊背,“我知你的孝心,可是你一大家子人呢!”
“我得回去,我怕.....”说着,李景隆靠着墙缓缓蹲在地上,大手捂住自己的脸,“我怕回去晚了,看不着他老人家活气儿!呜呜呜!”
“这....就这么生吃!”
“何止是大!”李景隆笑,“一场雪下来,营房的门都推不开来。辽东边军的营房都有小窗,下了雪之后要选最瘦的从里面爬出去,然后在外边扫一条路才能出去!”
但还是保持着一丝清醒,上前说,“大姐夫,您不能回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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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,蹲下子低声,“没有皇命私自回京是条大罪,你再想想,私通禁又是何等的大罪?死罪!”
邓铎脑子嗡嗡的。
“我得回去!”泪水顺着李景隆的指不住的滴落,“我得回去看看他,哪怕看一眼,我得回去.....”说着,哭声再也忍不住了,“我李景隆不是什么有良心的人,可对他老人家我....”
夜深了,别人都睡了,李景隆房里的灯还亮着。
倒霉的可不止他李景隆一个。
“北边的菜比南边好!”邓铎嘴里糊不清的说,“越往北菜越好,因为北边四季分明。种菜的地有歇着的时候,劲儿就足。这菜呢,进过风雨冰霜,个就大,也脆也甜!”
邓铎心中一惊,“可是老夫人?”说着,猛然惊醒,“太上.....”
说着,邓铎笑笑,“等到了辽东,那边的豆腐比肉还香。炖上一碗豆腐泡了米饭,弄一叠芥菜丝咸菜一大葱。嚯,没的比了!”
“我.....”李景隆泣不成声,“顾不得了,我的一切都是他老人家给的....若我不....我还是个人吗?呜呜呜!”
“知了!”李景隆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声,放下碗,“你们吃着哈!”说完,站起朝外走。
“晚辈倒是很想去辽东见识下我大明极北之地的风物。”赵石笑,“听说那边的雪可比江南大多了!”
李景隆皱眉,摇摇,“我要回去!”
皇帝传旨让李景隆回京奔丧那无话可说,可若是李景隆自己回去的话。
说到此,他又微微皱眉,“太淡!”
一路走来,他们都是这样的茶淡饭,同时谢绝了各地要员的宴请。比如今日就推掉了山东都指挥使,济南总兵等军中要员的盛情。
“呜呜呜....我.....”李景隆抬,鼻涕眼泪挂在脸上,“我....就是想回去看看他..哪怕听他骂我几句!”
赵石还是有些犹豫,有些不敢下手。
“我从小没爹,没他老人家护着,焉能....?我.....?呜呜呜?怎么就这个节骨眼上啊!“
“尝尝这个!”李景隆放下碗,把一盘菜推到赵石面前,“这是口条,山东的卤味,跟咱们应天府的比,又是一种味!”
赵石看得有些目瞪口呆,他从小在南方长大,虽也过过小门小的日子,但在饮食上还是偏向于南方人。
打卤面大口的吃着。
邓铎不知李景隆是通过何种方式知晓中的事,但可以肯定的是,定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方式。
李景隆背找了个有亮光的地方,刚打开一看,子猛的一颤,如遭雷击。
正说着,外边陡然传来急促的脚步。
等到了门外,原本的笑脸上变得紧张起来,“谁来的?”
“大少爷!”李小歪把信递过去,“送信的一路上跑死了六匹快,人现在也就剩下一口气了!”
若是老爷子真....有不测。
“啊!”李景隆沾点酱,又是喀嚓一口,“你尝尝,山东的葱是甜的!”
“京师!”
“出事了?”
“我要回去!”
邓铎悄悄的进来,就看到李景隆胡子拉碴眼睛通红的满地乱走,跟困兽一般。
随即抓起一白的大葱,咔嚓的咬了一口。
那可是一串!
说着,跟邓铎笑,“还记得我少年时,第一次奉旨出来练兵,营里的伙食本吃不惯。可饿了几天之后,猪肉一次能吃半斤!哈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