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爷子抬，再次打断儿子，“有你的时候，日子已经好多了！”说着，仰着，连汤带水，把最后一点面条卤子倒进嘴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！”朱橚端起碗，呼哧呼哧的往嘴里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哎！”老爷子忽然长叹，苦笑两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些场面话，留着咱死了之后，你们说给别人听！现在咱活着呢，就像听咱儿子，说两句心里话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因为他发现，老爷子虽看似在说闲话，实则却语气郑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老五，你爹没亏过你吧，没有吧？你爹对得起你吧，应该是吧？那咋地，你咋就跟你爹刷这些虚巴脑呢？大大方方认错，就不行吗？”

以后有了好日子，也过不好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而朴不成，再次暗中皱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你真知错假知错，起码知实话实说，不藏着掖着，教你们什么，你们改什么。可现在，你们都大了，学会说话拐弯跟你爹藏心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闻听他的哭声，朴不成忍不住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父皇教儿臣，是儿臣的福气！”朱橚口不清的说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且老爷子是一边吃一边说话，而朱橚则是看似始终在吃，却始终没吃进去多少。

        看着朱橚把最后一点面条吃下肚，老爷子继续说，“你们都长大了，成人了，咱也不能像你们小时候那样，随意打骂了！”说着，又是长叹，“但咱有时候也觉得，要是你们都不长大多好。起码你们小时候，一见咱生气了，就会哭着说父皇儿子错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朱橚上起，站起来垂手，“儿子不孝，从小顽劣长大后又让父皇不省心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显然对儿子会错他的意，他也有几分无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学会察言观色，把心思都用在讨人欢心上了。犯错了，想的不是改，而是怎么不让人知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五爷呀！皇爷是在救你呢！你怎么就不明白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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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父皇！”朱橚忽然嚎啕，“儿子知错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么些年，咱想的都是怎么你们！”老爷子慢慢开口，“却没想过怎么教你们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老爷子的说，不是教的，也不是约束的，而是经的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都吃了不许剩！”老爷子指着还剩下的面条，面色不善，“糟蹋粮食，要天打雷劈的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老爷子的面吃完了，而朱橚半碗还没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老爷子眼睛发红，“咱早就跟你们说过，不指望你们咋地，就指望你们能好好的把自己过好，像个人似的，能在这世上立得住。别让人笑话，别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当爹的经儿子衣食住行，经儿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，经着儿子荣华富贵。

        此刻别说只是这难以入口的黑面条，就算是毒药他也不敢犹豫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是溺爱，一个是严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跟你爹说，你以前错了以后不犯了不行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到此，老爷子眼角动动，“你小时候的机灵劲儿哪去了？现在咱跟你说城门楼子，你跟咱说茅楼子，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是这个揍，老子把你们经大了，你们却开始想着怎么糊弄老子？咱是你爹，咱能害你吗？为啥咱在你们嘴里，就听不着半句真情实意的真话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朱橚闻言，面上带了几分难受悲戚，“当年母后也教导过儿臣...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和教虽是同一个字，可义却天差地别。

        接着一抹嘴，端起凉茶咕噜咕噜灌了一大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别说你不孝！”老爷子突然摆手，明显带着几分怒气，“咱啥时候，指望过你们孝顺？咱要是为了边都是一群孝子贤孙，用得着给你们都封出去，让你们当土皇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