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祖,快来啊,孙儿抓到了蚯蚓!”六斤挥舞小手大喊。
老爷子大手一挥,“走,跟咱去地里看看!”
爷,您下口谕,把那鸟官捉到京城来,臣好好抽他几鞭子!”
“年轻的时候呀,你们跟着咱打仗。如今老了,你们跟着咱种地!”老爷子爽朗的大笑,“这也算有始有终了!”
李景隆在他边,看他变脸,忙,“皇上,您怎么了?”
紧接着六斤和小福儿欢快的影出现在田垄之间,两个孩子笑着疯跑,小福儿在前六斤在后,他们后还跟着两条小狗,和一溜的胆战心惊的太监。
“皇爷,其实种地和打仗都一样!”郭英大笑,“都得轮家伙事儿!”
“今天是什么日子?”朱允熥淡淡的问。
说完,带着后一群人,譬如武定侯郭英,鹤庆侯张翼,何荣朱寿等人,大踏步朝前走。
“你这杀才!”老爷子笑骂,“不建生祠是对的!”说着,叹口气,“百姓要是爱咱,自然会记在心里。可若是为了表达爱给咱建祠,那其他地方就要有学有样,劳民伤财都如此。到时候,就是表面功夫,未必有几人真心!”
“三月初五!”李景隆想想,开口。
“你这官没白当!”老爷子大笑。
“熥哥儿!”小福儿也大喊,“六斤抓了蚯蚓吓唬我哩!”
“那哪能一样?”有人喊,“打仗是砸人脑壳,种地是砸泥!”
杨荣附行礼,“种田难于读书百倍!臣昔日读书,闻古人云粒粒皆辛苦只知其表不知其辛,现如今臣才知何止是粒粒艰辛,粒粒米粮皆是血汗!”
看着老爷子带着一群人走远,朱允熥脸上的笑容不知怎地,忽然从微笑变成了惆怅。
员外郎到主事不过是半品的升迁,在京城之中依旧不过是五品的小官。可劝农司着大明各省所有的农事,典型的官小权大。且国已为本,担当这个官职可为前途一片光明。
就这时,远山坡上的田地中传来几声狗吠。
说着,他又看向杨荣,“咱记得当初你这后生还是白面书生,这才一年来,已看着和农汉没啥区别了。哈,你跟咱说说,是种田难还是读书难?”
朱允熥的目光也始终在杨荣上打量,以前的杨荣上还有些浮躁之气,而现在则多是务实纯朴。
一群老汉,笑呵呵的跟在老爷子后。
“都他妈是砸,你出力就完了!”
一时间杨荣有些心神激,和他同年的进士当中,他自问才学尖,可仕途始终蹉跎。皇天不负有心人,从今日开始他终于能后来居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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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月......还有两个多月!”朱允熥心中酸涩,有种想哭的感觉。
“汪!汪!”
“这一年你也算有功!”朱允熥开口,“屯田司员外郎给你升一格,回就认劝农司主事!”
正史记载老爷子驾崩的日子是阴历五月,只有两个多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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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哈!”见状,众人都笑了。
闻言,杨荣大喜,“臣谢皇上隆恩!”
阳光下,他们的影彼此纠缠,映在满是生机的田地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