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天挑你腌那些东西,雪里蕻烂黄豆芥菜疙瘩地环吾的,杂七杂八的装一筐!”李景隆这是累了,用巾脸然后闭着眼说,“我拿出送礼去?”
允熥,无声长叹靠在了罗汉床的扶手上。
“我记得每年你都腌雪里蕻那些玩意是吧?”
“公爷!公爷!”
“爷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?”邓氏拿过一双底布鞋笑,“妾这不在娘家的时候,跟着母亲养成了习惯,一一到冬天不腌些菜就觉得好像不是正经过日子。您不是最不得意那些东西吗?今儿怎么?”
夫妻俩正说话呢,门外腾腾传来脚步声。
“您帮帮盛恒达,老朽自有厚报!”
“送谁?”邓氏端着热茶过来。
“这么一个黑心的买卖人,也堵老子家门口。你死不死,跟老子有什么关系?空口白牙让老子帮你,梦呢!”
“老爷子知扒你的!”邓氏笑骂。
“公爷,您上回不是答应老朽帮忙了吗?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啊!”周全大声的哭喊。
下人们拦着,他本走到不到李景隆的跟前儿。
“知了舅老爷!”门房爬起来,拍拍上的土,拽着周全就往外走。
“怪不得当我爹说,你小子浑上下心眼子比别人发丝都多!”邓氏笑骂。
邓氏一怔,“你想让妾准备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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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国公的家在一旁,啪啪扇着门房的耳光,“吃人干不干人事的东西?什么人都往门里放?国公府,弄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干嘛?”说着,咣的一记窝心脚,“记着,再有下次把你撵出去要饭去!”
李景隆瞬间大怒,“跑什么?”
“那个.......周全,一在咱们家门前,他.....他撞死了!”
“你不是会写吗,纳两双千层底!”李景隆说,“民间晚辈送礼,也就是鞋拉衣裳拉。反正老爷子那子你也知,越不值钱他越高兴。”
“老朽见过公爷!”几日不见周全似更苍老了许多,“老朽早上就来求见公爷,求而不得只能在门房等候!”
进了后院,李景隆心中骂,“太上皇寿辰忙的脚不离地,理藩院那边几个吐蕃土司还他妈上表,说今年收成不好,要大明倒贴他们粮食!”
还没下车,就见盛恒达的东家周全,从门房那边窜出来。
“你怎么又来了?”
“我老丈杆子说的没错!”李景隆喝口茶笑,“这年月没点心眼,怎么混?”说着,忽然又笑,“再说这也不是心眼啊,这叫投其所好!”
他的喊声中,李景隆渐行渐远。
李景隆刚从衙门里出来,赶在内城宵禁之前迈进家门口。
李景隆在中堂坐下,伸出脚丫来任凭丫丫鬟上前,帮他脱了官靴。
李景隆瞪了一眼家,埋往里走,看也不看那周全。
“那叫礼轻情意重!”邓氏啐他一口,“你呀,早晚有一天,因为脑子里那些破事走火入魔!”
“这一天,净他妈事儿!”
“老爷回来了?”后院中堂,夫人邓氏笑着迎接上来,“您这是累着了,看着脸色不好。灶上给您炖着汤呢,是辽东那边送来的飞龙,前些日子还您念叨这一口。”
就邓氏低放茶的功夫,李景隆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,“还能给谁?老爷子得意这些呀!”
紧接着就见家跑进来,脑门上全是汗,“老爷,可了不得了!”
“他才舍不得呢!”说着,李景隆眼珠转转,“眨眼可就是老爷子的万寿了,你这外甥孙子媳妇的,不准备点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