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上面一笔一划工整的小楷,似乎让朱允熥再认识了一次,刘三吾这个人。准确的说,是再一次重新审视这个时代的人。
到国本。
“这打嚏也有学问!”李景隆开口说,“打一个是有人想你,打两个是有人骂你。你刚才打了两个,定是有人在背后狠狠的骂你!”
对于刘三吾的死,除了悲切之外,朱允熥更多的是感觉到一种怅然。
朝如今的阁臣也好,鹰派的将军也罢,老人越来越少,多是壮年之人。
突然,也不知怎地,鼻子一,猛的打了两个嚏。
“罪臣回乡之后,日日三省己,一生仕途半世高官仿若一梦。罪臣临老晚节有污,乃是臣犯了贪二字,又忘记了明哲保。”
“臣,刘三吾叩首再拜。”
风,似乎更大了,更多的叶子落下,盖住了朱允熥手的奏折。
心骂着,悄悄挪动两步,跟李景隆拉开距离。
李景隆瞅瞅朱允熥这边,眼珠盯着王耻,“老王,咱们老交情了,万岁爷这是........?”
王耻赶紧掏出手帕鼻子,悻悻,“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,就突然打嚏!”
~
/75/75245/27114961.html
他们那一代人,都已老了,快去了。
就这时,御花园的朱允熥回,“李景隆来了吧?过来!”
.bqkan8..bqkan8.
即便是比他们小一些的人,也正在老去。
王耻脸色一变,“杂家跟谁也没冤仇啊,谁骂咱家干什么!”
“你这是受风了?”李景隆笑。
新老交替...........
“臣知陛下对老臣优渥,臣恳请陛下,勿予老臣谥号勿给老臣子孙封赏,清正家风方为本,陡然富贵则子孙有患!”
“罪臣年迈,十有余,能有如此寿禄已是天恩于我。是以臣死后,俭葬乡梓,一口薄棺两卷古书足矣。”
这个词,让朱允熥再一次陷入沉思。
王耻瞅他一眼,心早就破口开骂。
时间,不只是时间。
说着,又感慨,“我得差人给刘家送份重礼,我爹陵前的神碑,就是刘学士给的。”说到此,又叹息一声,“你知我这人,最是念着旧情,记挂情分。”
远,李景隆蹑手蹑脚的走来,在朱允熥二十步之外,挨着王耻停步,然后抻长脖子张望。
“跟杂家这装什么好心?还怕人家丧事寒酸?当初刘三吾倒霉的时候,可不见你曹国公念着旧情,帮他出说话。刘三吾在老家的时候,也不见你年节跟人家通信送礼。”
符合时代的,才是正确的。
“万岁爷在那边坐了好些时候了。”王耻低声,“连膳都没用呢,这天又凉了,这可怎么好?”
每个时间节点之内,活着的人,对于世界对于人乃至对于家国天下,都有着不同的见解。
(https://.bqkan8./41379_41379500/11141524.html)
“啊!”李景隆先是一怔,然后叹息,“刘学士和我,也算是故交之人,即便知他年事已高风烛残年。可猛的听说,心里也是有点不是滋味。”
“不看别的,就凭这个,我也不能看着刘家把丧事办得寒酸了!”
所以他才没有登基之后,上着手推行种种新政。
遗折已看到了最后,上面的字迹显示出力竭之势。
并不是说你从几百年之后来,你就一定比别人想的说的的正确。
王耻看看左右,低声,“刘三吾没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