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，还不是时候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禅让给他，你那些弟弟们，说不定气急之下又zuo出啥混帐事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，到时候你儿子要杀咱儿子，咱既是祖父又是当爹的，咋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儿子呀，跟你一点不一样。他要么不动手，要么动起手来就让人招架不住。咱这个岁数了，不想再看着骨肉相残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人都是咱和你娘，自打你生下来就偏爱你，乃至偏爱你这一房的人。可手心手背都是肉，咱心里哪能不惦记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咱投军的时候，咱朱家可就没啥男丁了。到现在一大家子人，咱盼着儿孙满堂，盼着他们开枝散叶，盼着他们平安富贵，盼着他们代代人丁昌盛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咱知dao，有些事是咱自己在骗自己。可是你爹咱呀，一辈子对别的事，对旁的人，gen本不心慈手ruan。有杀错没放过，guan他是谁杀了再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涉及到自己的亲儿子，心也ruan了，耳朵gen子也ruan了，手也ruan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孩子们大了，也不像以前那么怕咱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哎，老大呀！你要是还在，咱也没这么多烦心事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老爷子看着牌位，缓缓倾诉。一会面带笑容，一会面带悲伤。一会有些无奈，一会又有些难以取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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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行啦，咱走了。跟你絮叨这么多，心里也算痛快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老爷子杵着膝盖起shen，高大的shen子微微晃动两下，然后慢慢的朝门外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兴许哪天，咱一个不好就躺你shen边了，到时候咱爷俩再唠吧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走出殿外，天边已是斜阳。半边太阳挂着，云层像是被点燃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皇爷，回吗？”朴不成在老爷子shen边，轻声dao。

        老爷子看着天边半个残阳，开口dao，“你说，人死了，真的能上天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........”朴不成被问愣住了，忽然不知如何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是真的魂魄不死，为啥这么多年，咱始终没梦到过太子，还有皇后呢？”老爷子似乎在喃喃自语，回tou看看正殿朱标的牌位，然后又转回shen，慢慢朝前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人老了，许多事想不通，以前不信的，现在也开始信了。”老爷子边走边dao，“兴许，这就是常说的老糊涂吧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朴不成还是没说话，默默的跟在老爷子shen后。

        走出正殿上了ma车，老爷子迈步进去的shen后，格外郑重的吩咐，“gong里有咱一个老糊涂就够了，咱交代你的事，莫忘喽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朴不成自然明白是何事，躬shendao，“nu婢晓得，回gong后nu婢就去办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老爷子坐进车厢里，闭目斜靠着，“人老糊涂了，就话多，就想些没用的。gong里才安稳这些年，别再闹出笑话来。你伺候了咱一辈子，知dao咱这个人。死在哪都行，就是不能死在别人嘴上！有些事，后生晚辈能不知dao，就不让他们知dao。不然，可他娘的成笑话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朴不成小心的撂下ma车的帘子，再转tou时，无声的对着侍卫们摆手，车架缓缓启动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后，伸手叫来那个伺候他的清秀小太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老祖，您有什么吩咐？”小太监说dao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去，你快着些，赶回gong去。叫内官监的首领条件李不仁，敬事房的首领条件张不义来见杂家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！”小太监答应一声，翻shen上了一匹骡子，挥鞭走远。

        朴不成又快步走到老爷子ma车边，轻问，“皇爷？”听里面没有生息，小心的撩开一角看看。然后再放下，有些吃力的爬上车辕，坐在赶车的侍卫shen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慢着点走，稳当点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