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使不得!”徐辉祖惊呼,对方虽说是他的外甥,可也是皇孙。叫声外甥是亲近,但若皇孙给他们行礼,他们万不敢受。
“你看我,说起来没完没了!”徐增寿强笑笑,“按你们北方的习俗,上车轿子下车面,舅舅让人给你们准备了,你舅母亲手包的!”说着,回没好气的对家喊,“狗儿的,我外甥的饺子呢!”
“别哭,吃吧,趁热!”徐增寿也摸了一把脸,“当舅舅面哭就哭了,回家之后可不能哭哭啼啼的。都是男子汉了,受点委屈没啥。人这辈子,哪有顺风顺水的,哪有事事如意的!”
车架已经走远,徐家兄弟依然驻眺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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稍候片刻,三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。
朱高炽满是唏嘘,只能劝,“舅舅,来日方长!”
“时候不早了!”吃过饺子,朱高炽行礼,“二位舅舅请回吧,外甥们也上路了!”
“你别执迷不悟!”徐辉祖喝。
“一路保重!”徐辉祖。
“舅舅吩咐的,外甥记下了。外甥已经成人,不敢再劳亲长挂怀!”
不知为何,朱高炽眼热泪。朱高煦和朱高燧,哭得泪人一样,泣不成声。这一刻,他们积压在心中长久的委屈,终于在至亲舅舅面前得以释放。
徐家兄弟诧异的目光中,朱高炽艰难的拉着两个兄弟跪下。
眼看影子已经消失不见,再也看不到。徐辉祖说,“老二,走吧,回去吧!”
沉片刻,徐辉祖终于忍耐不住,开口,“我知你是重情义,重亲情的人。可你我先是臣子,才是亲长。为大明臣子不能公私不分,你如此这般,有时候未必是对他们好,反而是”
朱高煦和朱高燧也有些伤感,一人拉着舅舅一只手,久久不曾放开。
听他絮絮叨叨的说着,朱高炽眼神中满是亲近,亲近之中又带着几分酸楚。
“哎!”徐辉祖长叹。
徐增寿别过,“路上慢点!”
说着,他低咬牙,把心一横,“大哥,您的意思我都知,你是东的臣子,他们是藩王的儿子。你有你的顾虑,可我无官无职的,怕甚?他们在这世上,就你我两个舅舅,你可以绝情,我不能!”
“趁热!”徐增寿笑,“你舅母天不亮就起来剁馅子,羊肉大葱的。”
这边徐增寿,又指挥家不住的往车上搬东西。
三兄弟,着眼泪吃了饺子。
“哼!”徐增命冷笑,“我执迷不悟,我一没权二没势三没兵,谈何执迷不悟!倒是大哥你,居高位,深怕被人牵扯,连亲情都不顾了!”说完,不再说话,打便走。
“这一年来在京城,舅舅们心中也不好受!”朱高炽拱手,“外甥今日,给两位舅父叩,谢亲恩!”
“都是些特产,带回去尝尝!”徐增寿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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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增寿嗯了一声,却没动弹,“我再看看!”
“我知,我心里有数!”徐增寿看着兄长的眼睛,不甘示弱,“有时候,我真羡慕常家哥俩的,人家为了外甥,什么事都豁得出,那才是当舅舅的样子!”
朱高炽带着两个兄弟准备上车,转之时,忽然再度回转。
“你吃够了,你爹娘呢!”徐增寿亲昵的拍下朱高煦的肩膀,“你娘以前,最爱吃京里的桂花松子糖,还有风干鸡,盐水鸭,咸肉都是你们北平没有的。带回去,给你爹娘尝尝!”
徐辉祖怒斥,“有些事,你不是不知!”
“二舅,这些玩意,在京城这些日子,都吃够了!”朱高煦笑。
“这是啥话?”徐增寿,“你多大了也是我外甥,在我眼里你也是个孩子!”说着,诺大的汉子忽然眼圈一红,“你看你们哥仨在京城这么久,都没去家里热闹热闹,你舅母天天念叨你们。好几次跟我说,让我去里叫你们来家里吃饺子,可是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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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又你是忠君爱国那一套,我不过舍不得外甥,就不忠君爱国了?”徐增寿不满,“你不亲近外甥,还看不得我亲近?咱们可是他们的亲娘舅,娘舅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