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虽灭国之功,彪炳史册,然若有不慎,则万劫不复!”
“武人跋扈,以战功为能事,为战不择手段!大明如今,以富国强民为首,战事次之。”方孝孺继续说,“殿下少年英武,本是江山社稷之幸,可殿下喜爱刀兵,动辄提兵百万,兴师远征!”
这时,朱允熥缓缓站起,看着窗外巍峨的青山,一字一句的开口,“你们可知,孤心比较喜欢的一句话是什么?”
一省布政司乃是封疆大吏,任命听从皇权,断没有翰林学士多嘴的理。朱允熥所说,等于给了方孝孺一个台阶。
朱允熥回,看着群臣,朗声,“江河所至,皆为大明之土!”
“那臣就僭越了,云南左通政,臣的同年,张紞(dan)。”方孝孺正色,“臣擅长事,张紞善于民政。为官以来,始终在云南蛮胡杂居之地,理民政。”
殿的气氛,顿时降到冰点。
朱允熥默默沉,张紞这人他还真听说过。合沐家在云南搞的有声有色,须知这个时代,云南那些土司蛮族,可都桀骜不服王化得紧。他能在那干好,足见其能。
“历代圣主,如武功如汉武者,亦是先励图治,方兴兵北上!”
朱允熥一笑,“怎么,方师有外放的意思?”
“臣不敢,臣学问还行,治民之能,臣不擅也!”方孝孺拜,“高丽与原之地不同,须择一熟知蛮地民政的能臣!”
“此等事,有伤殿下贤德之名!大明为天下上国,当以仁德善待天下诸。臣是怕,殿下少年气盛,听了那些武人的怂恿啊!”
听朱允熥提及黔国公的名字,再想想今日云南边境的战报,群臣的脸色有些怪异。
顿时,朱允熥的眉紧皱起来。
虽不同俗不通音,但血脉有据可循,同同种。彼高丽,非华之民..........”
“好了好了!”朱允熥摆手,“别多想,孤没那个心思!”
但这时代,方孝孺所说的是主。
方孝孺朗声,“殿下可是要对云南用兵?”说着,上前一步,“殿下,云南之地,烟瘴纵横,非人力能及。便是百万大军,也施展不开!”
“翰林有举贤之职,但说无妨!”朱允熥。
“这句话,不是先贤的话,而是一位蒙古大汗所说。当年,成吉思汗雄起草原时曾说过,太阳升起的地方,都要成为蒙古人的牧场!”
随礼说着,心里却在苦笑,这些书生的心思也转的太快了。刚出一点风声,他们就猜到一二。
“前些日子,景川侯曹震,东莞伯,永平侯等人率军回京。逢人便夸耀武功,言抢了多少金银女子,屠了多少城池。言语之,毫无敬畏之心,满是骄傲自满之意!”
“正好,这几日黔国公沐春,要进京陛见,召张紞一同前来!”朱允熥笑。
宝座上,朱允熥沉思良久,忽然一笑,“孤明白你的心,孤也知打仗对国家的危害。就拿这次征伐高丽开说,国家耗费巨大,大胜背后,是劳民伤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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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朱允熥也在好奇,方孝孺从不是多嘴之人,怎么今天忽然开口谈起了政事。
凌汉自问铁,但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的多嘴。
“殿下,若设省,何人为布政司使?”方孝孺忽然开口问。
“其人威压蛮夷土司,抚边民,开垦军屯建学校,修官,政绩斐然。”
“孤意已决,卿勿再言!”朱允熥开口,“设行省,方能长治久安,千年大计,从此始。若不为行省,孤何必劳师远征,杀人无数!”
不过平心而论,方孝孺所有言,有几分理。
“孤不愿意,只一个你们心的好君主!”
其实,他心本想和这些人,好好说一些,什么是战略眼光,什么是御敌于国民之外,什么是拓展国家生存空间。
不过,朱允熥明白他的好意,不代表会认同。
“诸位爱卿还有何奏本?”朱允熥问。
“殿下!”方孝孺拜倒,肃然,“臣,请奏殿下,亲臣,远武人!”
“孤要,为大明子孙后代,谋万世太平的雄主!”
群臣茫然,都看着他。
“而孤心!”
“再者,大明如今武人占据朝堂,此等人本就跋扈嚣张,现在有殿下之爱,更是无法无天!”
“臣还有奏!”方孝孺继续说。
“说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