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9.活该
推开浴室,纪鹤青将袖口挽上去,放水冲洗,迸she1的水珠溅到了眉骨,冷冷的没有表情。
他听见尚未缓过劲的干呕,回tou瞥了眼,纪花玉还靠在沙发上,双tui蜷曲,小脸惨白,像蔫儿败的花,水汪汪盯着他。
纪花玉不能碰nai油dan糕,是小时候被打狠了,导致的心理障碍,哪怕只是闻到味dao,都想吐。
在芜女山,dan糕属于稀罕物,一日三餐都无法正常供应的纪家,从未有过。
可当时的纪花玉偏偏想吃。
那年生日,她十岁,自讨没趣地缠着父母哭闹,撒泼无用,结果当然是换来了一顿教训。
纪鹤青冷眼旁观,在房间里看书,不大一会儿,ding着鲜红巴掌印的纪花玉从门feng挤进来。
开始时红着眼瞪他,似乎想怪父母偏心,可xixi气,又爬到他tui上,双手抱在他脖子上抽噎。
纪鹤青懒得将人推开,翻一页纸,漠视地偏开tou,避免她将脸上一daodao的涕泪蹭给他。
对于这个场景,他都习惯了。
村里人常说,纪鹤青是这座大山里诞生的另类,那骨子里长出作劲儿的纪花玉何尝不是。
所有人都当纪花玉死心时,她胆子要大得多。
私自抱走了家里唯一一只母鸡,跑了几公里,跟沿街拉车售卖的小贩交换了一个劣质的老式nai油dan糕。
这桩交易,不论是价格,还是和她将要承受的代价都不对等,偏她不在乎,哪怕冲动,也要满足一瞬间的yu望。
可惜,事情干得太cu糙,她在回家的路上就被逮住了,经历了人生中最严重的一次毒打,杏眼zhong成小he桃,屁gu烂得翻不了shen。
那块dan糕,也被暴tiao如雷的父母丢进了臭水沟。
什么滋味,最后也没尝到。
夜里,他从厨房拿了一块冷馒tou,掰成小块,喂狗似得丢纪花玉嘴里,冷笑问她:“后悔吗。”
纪花玉小脸朝下,哭到干呕,泪水浸shi了碎花的枕tou套子,干涩的馒tou堵在嗓子眼,吞咽都疼。
她突然咬住他手,han糊骂他,控诉着日积月累的恨意。
她说她才不后悔,她是借机报复,因为那只老母鸡下的鸡dan,爸妈永远只给他一个人吃,与其留着,不如卖给别人。
结果是泪比狠话重,白糯的牙齿在他手上磨了又磨,还比不上吃nai的劲儿大,血印都没留下。
纪鹤青任由她咬,瞳孔黑漆,像窗外天上没有温度的星星。
居高临下看了会,蓦地笑出声,漂亮而净长的手指毫无感情,bi1开牙关,转而抵在了她ruan腔上,像惩戒,又像警告,边戳弄边乏味问着:“是吗,那你当时为何不立即吃了,非要带回家,蠢吗。”
纪花玉狼狈得说不出话,哭得泪眼婆娑,小嘴被弄得酸涩至极,she2tou缠上他指节,小心翼翼不让黏乎的口水溢出来。
仰望他的目光满是nong1稠的委屈。
纪鹤青有脑子,有些东西早就看穿,不需要她嘴ying。
纪花玉被踹时还想护着怀里的dan糕,不得不带回来的理由,只有一个。
无非想和他一起过生日罢了。
可纪鹤青是真的不屑。
他抽出shi漉漉的手,揩在纪花玉脸上,touding的灯影在他俊容间笼上阴翳,笑得太讽刺:“纪花玉,你不是蠢,你是活该。”
生在这个烂地方,还想要爱。